布伦丹·贝克特尔：建筑行业的自杀率是“一个令人羞耻的统计数据”

从左至右：Penta Group 战略总经理 Ylan Mui；北美建筑行业工会主席 Sean McGarvey；AFSP 首席医疗官 Christine Moutier；Bechtel 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Brenda Bechtel；AFSP 首席执行官 Robert Gebbia。

据贝克特尔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布伦丹·贝克特尔和美国预防自杀基金会（AFSP）首席执行官罗伯特·格比亚称，他们于 3 月份达成了一项为期五年、价值 700 万美元的合作协议，以解决这一问题。

这是 AFSP 收到的最大一笔捐款承诺，也是贝克特尔集团基金会迄今为止做出的最大一笔单笔捐款，旨在为 50 万美国建筑工人提供资源和项目。

在接受《建筑简报》采访时，Brendan Bechtel 和 Gebbia 进一步解释了合作关系的由来以及它旨在为一线需要帮助的工人提供支持。

“情况发生了变化”

“这具有开创性意义。在美国，此前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类似职业经历，”格比亚说。“我强烈认为，这在10年前是不可能实现的。当时人们对心理健康，尤其是自杀的偏见，使得这一切根本不可能——阻力会非常大。”

“但情况确实发生了变化。在美国，根据调查，大约90%的公众现在认为自杀是可以预防的死因。在这种背景下，你会惊叹，这个行业的自杀率竟然这么高。这个行业的自杀率是普通人群的四倍。”

事实上，格比亚表示，建筑工人自杀身亡的人数是因工地事故死亡人数的五倍。

鉴于此，他断言，建筑业雇主开始将心理健康视为一个安全问题。“它打破了所有污名化、误解和迷思。”

布伦丹·贝克特尔表示，在情况改变之前，他“绝不会罢休”。

“这个行业已经证明，它擅长完成其他行业无法完成的艰巨任务，”他说。“我们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策略和战术，我们这个行业知道如何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们在人身安全方面已经做到了这一点，一旦我们拥有了合适的专业知识并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我们没有理由在心理健康方面做不到同样的事情。尤其考虑到建筑行业的自杀率在所有行业中名列前茅。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令人羞愧的统计数据。”

Gebbia 非常希望与 Bechtel 合作，共同打造一个专为建筑行业量身定制的项目。

“我们不想只是把在学校和其他环境中行之有效的方法照搬过来。我们知道，文化和环境对于如何传达这些信息以及如何推进这些项目至关重要。”

美国预防自杀基金会（AFSP）此前已与美国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OSHA）开展合作，更广泛地研究工作场所的心理健康和自杀预防问题。格比亚认为，正是这一点促使贝克特尔公司主动联系了该组织。

“从根本上说，这关乎拯救生命，”布伦丹·贝克特尔说。“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受影响的是我们的朋友和同事。而且其影响是毁灭性的。”

“但这同时也关乎改善人们的生活，通过恢复一些在发展过程中逐渐丧失的东西——建筑行业的尊严感和使命感。选择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都是一群特别的人。这行真的非常辛苦，压力巨大，要求很高。我们这个行业里有些人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严和尊重。”

合作关系将如何运作

Gebbia表示，就合作产生的项目将如何运作以及如何帮助有需要的人而言，第一步是开展大量的宣传推广工作。

“我们了解自杀预防，但业内人士更了解他们所在行业的情况。我们并不身处建筑行业。因此，我们正在与贝克特尔公司以及其他公司的领导层、他们的医疗服务提供商和工会进行沟通，以了解他们认为解决这个问题的好方法是什么。”

“我们的目标是在五年内，向美国50万建筑工人提供信息、教育和定制宣传材料，指导他们如何帮助同事。我们从其他领域了解到——甚至在学生群体中也是如此——同事之间往往能察觉到彼此的异样。他们能看出谁在反常，谁在变得孤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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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挑战不在于发现问题，而在于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信息，并且处理方式既不违反他们的保密义务，也不损害友谊。

“有时候，进行这类对话非常困难。所以关键在于培训人们如何处理这些信息。如何才能展开建设性的对话，而不是只会说：‘你不像你自己了，你怎么了？振作起来！’那样只会让人反感。所以，关键在于尝试进行有意义的对话，然后如何将他们与能够提供帮助的人联系起来。”

除了对普通员工进行这些技能培训外，格比亚还提倡对领导者进行更密集的培训。

“我们从与美国空军的一些合作中了解到，关键不仅仅在于实地工作，还在于营造一种文化氛围，让人们觉得（遇到心理健康问题）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如果你在军队服役，或者像执法部门那样，人们会怎么想呢？‘如果有人知道我情绪不好或者正在与心理健康问题作斗争，我就会丢掉工作。’当你改变这种观念（你可以教会人们）事实恰恰相反——如果你寻求帮助，你会表现得更好，工作效率更高，这对你的职业生涯也会有所帮助。”

“我们希望确保企业文化能够让员工觉得寻求帮助是件可以接受的事情。所以，关键在于教育、培训，在人们需要时将他们与相关服务联系起来，并让他们觉得寻求帮助是件可以接受的事情。”

AFSP 还在考虑制定一项定制的筛查计划，该计划允许工人进行匿名自检，以便在他们寻求帮助之前，发现他们在情绪或心理健康方面是否存在困难。

“那不是最初工作的一部分，但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他说。

一项全行业范围的倡议

布伦丹·贝克特尔表示，他希望这项计划能够惠及贝克特尔公司的员工之外的更多群体，为整个美国建筑行业提供支持。

“我们希望改变人们对心理健康的看法和理解。我们希望提供尽可能最好的资源。我们希望提升整个建筑行业的水平，从而改变人们的观念，挽救生命，”他说。

Gebbia补充道：“值得称赞的是，当我们开始讨论时，贝克特尔公司并没有把重点放在他们身上。当然，他们是其中的一部分，但他们希望这个项目由行业主导，并由其他行业领袖组成顾问团队。”

展望未来，Gebbia 认为这种合作关系所取得的成果有机会复制到其他职业领域。

“这令人非常振奋，也符合我们机构的战略，即与高危人群，例如建筑业等特定行业的从业人员、退伍军人、农村社区居民或不同族裔的人群，开展更紧密的合作。我们看到，美国的自杀风险和自杀率都呈现令人担忧的趋势。这正是直接与高危群体合作的绝佳范例。”

将心理健康与身体安全划等号

布伦丹·贝克特尔表示，他希望不久之后，建筑工地上的心理健康和安全能够像身体健康和安全一样受到重视。

“让我们畅想一下我们行业的未来，希望不超过五年，届时，在工作中关注员工心理健康、为需要帮助的人提供支持，就像戴上安全帽一样自然。你上班不会不戴安全帽，那为什么上班时不考虑心理健康工具包呢？这就是我们的愿景，”他说道。

他解释说，贝克特尔公司的每个项目在开工前都会制定一份针对该项目的心理健康计划，就像制定针对该项目的环境安全与健康计划一样。“我们绝不会让一个项目在没有计划的情况下开工，这个计划必须包含可用资源的完整清单、各种情况下可能发生的情况的情景设想、遇到这种情况应该联系谁以及首要应对措施是什么。”他说道。

北美建筑行业工会主席肖恩·麦加维也认同这一愿景。在谈到此次合作的启动时，他表示：“我们所有从事建筑行业的人都见证了人身安全方面取得的进步，这些进步曾经是难以想象的，如今已成为成功的标准。现在是时候将同样的理念、资源和创新运用到心理健康和自杀预防领域了。”

格比亚表示，要实现这一点，关键在于使其可持续发展并融入行业文化。“我想没人会抱怨穿戴防护装备。入职时，大家都会接受相关培训。心理健康方面也可以这样做。虽然心理健康问题并不那么明显，但当你看到有人变得孤僻或酗酒时，你就知道有人正在经历困境。我们需要领导者挺身而出——不仅是管理层，现场负责人也需要。如果我们能够营造出这种文化，那么心理健康就可以像人身安全一样受到重视。”

“我们确信贝克特尔公司和北美建筑行业工会的领导人对此事是认真的。这不仅仅是公关作秀——他们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