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英国的建筑项目成本异常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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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建筑成本一直位居世界最高城市排行榜前列。

但比英国首都伦敦位居榜首更令人惊讶的，或许是昨天公布的最新指数中，英国其他众多城市也名列前茅。

英格兰西南部的布里斯托尔人口不足45万，却依然位列榜单第十。曼彻斯特和伯明翰分别排名第十二和第十四。

事实上，英国城市占据了前20名中的7席（见下文列表）。北爱尔兰首府贝尔法斯特紧随其后，位列第28位。

Arcadis的排名表明，在英国建造房屋的成本异常高昂。为什么？

不同的驱动因素，累积效应

Arcadis研究与战略洞察主管Simon Rawlinson在接受《建筑简报》采访时表示：“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些是多种因素累积作用的结果，但这是一种长期趋势。我认为部分原因在于文化因素。至少从我们承包商交付的建筑项目（而非批量住宅建设）的角度来看，我们倾向于采用一种更注重工艺、更个性化的工作方式。建筑师喜欢以相当定制化的方式进行设计，而承包商也乐于接受这种设计。”

“在其他市场，比如法国，承包商对他们提出的解决方案拥有更大的控制权。他们更有动力围绕自己开发的解决方案进行标准化。同样，美国承包商对他们交付的产品类型也拥有更大的控制权。英国则有一种文化倾向，即使在产品相当标准化的背景下，也愿意设计和交付独一无二的解决方案。”

罗林森很快指出，英国高昂的建筑成本不仅限于建筑物，也适用于基础设施项目。

他认为，另一个重要因素是英国的承包模式。“英国的承包模式会迅速传导通货膨胀——以及通货紧缩。但我们有多层分包——比法国等国家要多得多。这意味着除了劳动力、设备和材料等实际资源成本之外，还有多层管理成本和利润风险准备金。当出现像新冠疫情后那样劳动力严重短缺的情况时，就会引发非常剧烈的通胀趋势。”

罗林森提出的英国建筑成本高昂的第三个原因是时机问题——英国最近在《未来建筑标准》和《未来住宅标准》中引入了新的可持续性法规，并在格伦费尔大厦灾难后对设计和施工方法进行了与安全相关的更改。

“在过去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我们看到英国的建筑设计方式发生了许多变化。我在其他地方没有看到过如此程度的监管不确定性，而且这种不确定性也没有反映在通货膨胀中，”他说。

最后，他观察到英国出现了一种趋势，越来越多的客户指定建造高质量项目，而这自然也意味着更高的成本。“客户正在投资建造非常高质量的建筑，这些建筑配备了屋顶露台和其他便利设施，以及更高品质的室内装潢。我认为，这种对品质的追求比其他许多地方都要激烈。净零能耗特性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促使客户在基础建筑配置方面投入更多资金，例如空调系统和传感器网络。此外，还有像WiredScore和WELL标准这样的更多标准，而英国房地产市场对标准非常敏感——人们会投资于符合这些标准的项目，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项目会得到市场的积极响应。”

大型项目的成本驱动因素

就大型项目和开发项目而言，英国建筑产品协会 (CPA)经济总监诺布尔·弗朗西斯认为，英国的建筑成本如此之高，主要有四个原因。

“首先，项目通过规划审批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资源。项目规模越大，整个繁琐的规划流程耗时越长，延误次数也越多。举个最极端的例子，全长14英里的下泰晤士河通道的规划申请文件长达35.9万页，项目资金已达8亿英镑，而最早也要到2026年才能开工，”弗朗西斯告诉《建筑简报》 。

他还指出，规模较大的项目和开发也涉及高昂的缓解成本。例如，为了尽量减少当地居民的投诉而修建隧道，可能会使英国问题重重的高速铁路项目HS2的成本增加数百万英镑。他还指出，通过与地方当局签订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协议（称为“第106条协议”），承诺在大型住宅开发项目中建设额外的当地基础设施，也会增加成本。

此外，英国建筑业需求波动性也不容忽视，这导致中期成本上升。“英国建筑业波动性很大，正如我们近期看到的房屋建造量急剧下降。这种情况同样适用于新建商业大厦和基础设施项目。政府于1995年完成了塞兹韦尔B核电站的建设。但此后直到2016年欣克利角C核电站建成之前，英国都没有新的核电站项目。英国缺乏持续稳定的长期项目储备，”弗朗西斯说道。

“因此，英国大型房屋建筑商和总承包商的商业模式需要专注于通过分包成本、活动和风险来应对活动的波动性，而不是为了获得长期回报率而对技能、能力和现代施工方法进行大量前期投资，”他补充道，这又回到了罗林森关于英国建筑业存在大量分包层级的观点。

弗朗西斯列举的导致英国项目成本高昂的其他因素还包括项目不断暂停、咨询审查和规范变更。

这是市场健康的标志吗？

这些因素中有很多都算不上积极因素。但一座城市在Arcadis发布的全球最昂贵建筑城市排名中下滑，也未必就是好消息。

香港在该指数中下滑至第九位（图片：estherpoon via AdobeStock - stock.adobe.com）

香港历来在 Arcadis 的榜单中占据前几名，但今年已跌至第九名。

这并非因为当地建筑业发现了什么更经济高效的建造秘诀。罗林森表示，这恰恰表明建筑业正面临困境。

“香港的城市指数一直在下滑。这反映出过去几年香港市场竞争相当激烈。通常情况下，城市指数下滑是负面信号而非正面信号。在香港，私营部门发展放缓，市场竞争异常激烈。对于承包商来说，香港可能是一个相当艰难的地方。”

但罗林森也承认，城市排名过高会带来一些问题，尤其是在公共部门。“你肯定希望尽可能多地提供社会和经济基础设施。这也是英国政府一直在投资改进制造业流程各个方面的原因之一，”他说道。

排名下滑的另一个城市是荷兰的阿姆斯特丹，由于对氮污染的担忧，当地发放的建筑许可证数量大幅减少。

另一方面，在德国高通胀的背景下，慕尼黑迅速崛起，排名升至第六位。

然而，影响城市排名的因素还有另一个，那就是货币波动。

“这是你绝对不能忽略的一个变量。在我们冻结货币汇率之前，也就是2月份我们编写这份报告期间，它的波动并不大，”罗林森说。“但美元最近开始走强，2023年更是强势，所以你会看到一些与建筑行业无关的因素引发的汇率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