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避难所：欧洲民防基础设施项目激增

今年五月，当《建筑简报》记者来到瑞典斯德哥尔摩郊区一所新学校的建筑工地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个耗资 5.93 亿瑞典克朗（5540 万美元）的项目竟然涉及两个防空洞的翻新。

这些掩体位于学校操场的遮蔽区域内，通过地下通道与学校相连。该校建成后（预计今年晚些时候完工），将容纳大约 915 名学前班至九年级的学生。

在瑞典斯德哥尔摩附近的哈伦达，一所新学校的建设涉及保留和翻新两个防空洞（图片：KHL集团）。

承包商 Arcona（隶属于挪威 Veidekke 公司）正在为哈伦达的 Botkyrka 市政府建造新的 Eleonoraskolan 学校。该设计建造项目包括拆除原有的建于 20 世纪 70 年代的学校，但保留了两个仍在使用的应急避难所。

经过改造的公共避难所接入了电力和水网，可以让居住者在灾难或战争发生时生存数日。

瑞典共有64000个防御掩体，数量超过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理论上，这些掩体可容纳700万人。但冷战结束后，这些掩体逐渐过时。据瑞典民防局（Myndigheten för samhällsskydd och beredskap，简称MSB）称，自2002年以来，瑞典没有新建过任何掩体。

但自 2022 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欧洲重新开始关注民防基础设施。

德国100亿欧元的住房计划

德国长期以来一直认为没有必要进行战争准备，但现在却计划增加可容纳多达一百万人的避难所。

该计划包括在四年内初始投资100亿欧元（110亿美元），到本十年末增至300亿欧元（340亿美元）。详细的实施计划预计将于今年夏季公布。

捷克境内一处地下掩体内的长走廊。随着俄乌冲突持续，欧洲正在加大国防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图片：Adobe Stock）

德国联邦民防与灾害援助办公室正在监督德国民用避难所网络的快速重启和扩建。据悉，德国冷战时期建造的地下掩体目前仅剩580个仍在使用，仅能容纳0.5%的人口。相比之下，芬兰拥有约5万间加固房间，可容纳85%的居民。

大部分工作将集中在现有基础设施的改造升级上。地铁站、隧道和停车场将进行结构加固，并安装空气过滤系统、防爆门、备用电源和蓄水设施。公共建筑的地下室也可能被改造成加固空间。

欧盟将提供62亿欧元用于新的泛欧交通网络（TEN-T）项目，该网络将通过“连接欧洲基金”获得支持。

德国的财政政策也随之调整，以适应这些努力。今年3月，德国政府正式暂停了宪法规定的“债务刹车”机制，以便增加国防、网络安全和关键基础设施方面的支出。

结构加固、生命维持系统和安全电信的建设合同将从 2026 年开始，在后续的招标周期中进行。

从宏观角度来看，此举标志着欧洲各国政府在基础设施投资方面，尤其是在民防和安全领域，发生了更广泛的转变。基础设施不再仅仅关乎交通、韧性或经济增长，而是再次以冷战时代的视角来看待：作为应对潜在军事冲突的第一道防线。

采购前景、欧盟国防基础设施建设审批情况

波兰一处地下掩体内部。（图片：Adobe Stock）

德国的计划虽然仍处于招标前阶段，但预示着政府采购浪潮即将到来。

合同预计将分阶段进行，首先是工程咨询和技术勘测，然后是结构工程和生命维持系统安装。部分项目可能会以公私合营模式开展，尤其是在涉及欧盟资金或北约韧性计划的情况下。

欧盟的凝聚力政策框架和复苏与韧性基金已经允许为两用基础设施提供资金：2023年，波兰开始实施这项政策，并设立了安全与国防基金，以加快此类投资。

比利时也对其泛欧洲运输网络（TEN-T）战略的部分内容进行了调整，以优先考虑军事机动性和应急互操作性。

回到瑞典，瑞典社会保障局（MSB）去年从政府获得了1亿瑞典克朗（约合1000万美元）的拨款，用于加强对全国众多收容所的检查，以确保它们符合标准。在多年疏于管理之前，这些收容所本应在接到通知后48小时内即可投入使用。

瑞典的建筑法规过去规定，必须在指定的避难区内，在一定大小的建筑物旁边建造防空洞，防空洞能够提供三天的庇护，并能抵御战争中使用的毒气，以及重达 250 公斤的炸弹产生的冲击波和弹片。

波兰和波罗的海国家已经开始投资战时建设。

波兰目前是北约国防开支占GDP比例最高的国家，2024年达到4.12%，预计2026年将达到5%。投资增加主要是由于俄乌冲突引发的战争阴影所致。

此外，波兰已将欧盟疫情后复苏基金中约 260 亿兹罗提（70 亿美元）重新分配给两用基础设施，包括道路、物流走廊、民防掩体和网络安全资产。

这与波罗的海三国（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的做法一致，这些国家也采取了类似的计划。

波罗的海铁路项目在爱沙尼亚进入开发阶段波罗的海铁路项目目前已正式启动，主要合同已签署，建设工作也已开始。

三方联盟启动了军事机动战略，重点是通过“波罗的海防线”倡议，将桥梁、公路走廊和能源供应线加固至北约标准。该计划拟投入约30亿欧元（34亿美元），其中包括在波兰的投资。该计划涵盖民用基础设施的改造升级，使其达到军用标准，以及更新东部边境的防御工事。

耗资 153 亿欧元（175 亿美元）的庞大铁路项目“波罗的海铁路”的开发也考虑到了国防能力：它的设计旨在满足现代国防需求，包括运输重型货物和军事人员。

两用国防项目可能会产生新的需求

中欧一座老旧碉堡的外观。（图片来源：Adobe Stock）

随着地缘政治风险重塑规划重点，民防需求正悄然融入欧洲各地的新基础设施规范中。

各国政府正在公共项目中融入双重功能，就像波罗的海铁路一样；设计能够同时服务于民用和应急用途的建筑物和交通系统。

这有望在多个领域催生新的需求：钢筋混凝土、防水和通风系统、空气过滤技术、应急标志和通信平台以及结构韧性审核。在地铁、隧道和公用设施项目方面拥有经验的基础设施供应商可能占据有利地位。其平台支持韧性、资产监控或数字预警网络的建筑技术供应商也可能至关重要。

在某些情况下，这或许感觉像是先退一步才能前进；一些长期以来被认为过时的项目——例如混凝土掩体和加固的铁路货场——如今再次变得可行，甚至具有战略意义。对于欧洲建筑业而言，民防优先事项的回归可能会带来后勤方面的挑战，尤其是在翻新和改造方面，但这可能预示着市场将发生重大转变。

“我们的目标不是煽动恐慌，而是负责任地做好准备，”德国的蒂斯勒说。

无论是为了应对冲突，还是仅仅为了使公共服务免受未来危机的影响，战时建设可能已经（再次）成为欧洲基础设施格局的一部分。

欧盟委员会和欧洲投资银行集团签署20亿欧元担保协议，支持乌克兰的重建和复苏。欧洲投资银行将至少投资20亿欧元用于乌克兰的紧急恢复和重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