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繁跳槽、远程办公和科技：建筑业如何留住 Z 世代？

如果说在 2006 年开始工作对瑞士巴塞尔国际高空作业平台联盟 (IPAF) 办公室的助理 Enio Navarro Vanzi 来说像是遥远的过去，那是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Vanzi 出生的那一年，他的母亲 Romina Vanzi 开始在该组织工作，该组织是 IPAF 的区域发展主管，代表着从事高空作业平台和空中作业平台工作的建筑专业人士、租赁公司、制造商和培训中心。

虽然这位 17 岁、目前正在备考 A-level 的少年经常在 IPAF 办公室帮忙，但他非常肯定自己不会在一个雇主那里待上那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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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槽绝对是近来出现的一种现象，”范齐在三月份于哥本哈根举行的IPAF峰会上，在一场探讨如何吸引和留住行业年轻人才的会议上说道。“年轻人换工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当然，当你探究原因时，你会发现年轻人换工作通常是为了晋升，因为晋升能带来经济上的回报。”

范齐并非孤例。世界各地的年轻人都在要求更高的工资，并明确表示他们不怕用脚投票，经常更换工作以获得更高的薪水或更有价值的职位。

普华永道2023年对46个国家和地区的近54,000名员工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26%的受访者表示计划在未来12个月内离职，高于一年前的19%。此外，Z世代（出生于20世纪90年代末至21世纪10年代初）在有意离职的人群中占比最高，该年龄段受访者中有35%表示想要换工作，而千禧一代（出生于20世纪80年代初至90年代末）的这一比例为31%。

对于 Z 世代来说，他们中的许多人是在疫情引发的大辞职潮中成长起来的，当时数千万工人直接离开了工作岗位，从 YouTube 网红到碧昂丝，每个人都记录了辞掉一份没有回报的工作的好处，因此，即使只是工作几个月，辞职也是值得考虑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换工作会伴随着不错的加薪，”范齐补充道。“如果你真的想留住这些专业人才，就应该提供职业晋升机会。否则，那些对未来充满抱负的年轻专业人士就会离开。”

对于建筑业而言，由于人口老龄化，未来五年将面临退休危机，并且目前已有数千个职位空缺，因此，如何培训和留住善变的 Z 世代员工，在建筑业的各个方面，都成为了一个成败攸关的问题。

建筑行业的雇主们表示，尽管他们努力吸引 Z 世代员工，但招聘和留住他们都是一大难题。

在建筑行业高度分散且多元化，且以小型运营商和个体户为主的情况下，很难获得全行业的员工流动率数据。然而，一项针对 Lendlease 公司位于伦敦的 Elephant Park 项目的研究颇具启发性：项目开工四年后，仅有 54% 的原始员工留任；而在离职的 46% 员工中，平均任职时间仅为 1.2 个月。

为什么Z世代频繁跳槽？

对雇主而言，低员工留存率会直接影响公司的盈利。招聘和留住人才会耗费大量时间和金钱，而这些投入大多无法通过员工的工作回报。

美国总承包商协会在 2023 年对 1401 名承包商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88% 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在填补技术岗位方面遇到困难，86% 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在填补带薪岗位方面遇到困难。

为了弥补损失，81%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在过去一年中提高了基本工资，44%的受访者表示，他们为小时工和领固定薪水的员工提供了额外的激励或奖金。超过三分之二的雇主（68%）表示，现有候选人不符合行业要求，33%的雇主表示，潜在员工无法通过药物测试。

雇主们也看到了 Z 世代与其长辈之间的其他广泛差异。

总体而言，Z世代比他们的前辈更有抱负，受教育程度也更高，并且更重视良好的教育。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的数据，66%的Z世代至少接受过一些大学教育；而根据盖洛普2023年的一项民意调查，83%的Z世代受访者认为高等教育“非常重要”或“相当重要”。

Dinolift首席执行官Karin Godenhielm（左）在IPAF峰会上主持了一场关于Z世代就业的会议，与会者包括Genie的Thibault Itzel、IPAF的Enio Navarro Vanzi、Transgrua的Joao Lourenco和Nationwide Platforms的Jennifer Roddis（从左至右）。图片来源：www.photographybymatthewjames.com

对于建筑行业来说，由于难以填补数十个无需大学学位的高薪熟练和半熟练技工职位空缺，这是一个认知问题。

据美国总承包商协会 (AGC) 称，教师们正在向年轻人灌输这样一种观念：只有上大学并获得高等学位才能获得成功，而美国政府在鼓励学生上大学的投入是培养他们从事建筑等工艺领域职业的五倍。

“现在是时候重新思考国家教育和培养劳动者的方式了，”AGC首席经济学家肯·西蒙森说。

Z世代员工不仅高度重视大学学位，还表示希望雇主投入时间和金钱来培训他们，并让他们觉得工作有意义。

“我认为很多年轻人都在寻找职业发展机会，”詹妮弗·罗迪斯说道。她是英国全国平台公司（Nationwide Platforms）最年轻的培训讲师之一，也是IPAF小组的另一位发言人。“他们寻求的是晋升和长期发展。”

通常来说，建筑业作为一个整体而言利润微薄、工期紧迫的行业，缺乏其他行业所拥有的时间和资金投入到员工和员工发展中。

尽管如此，雇主们表示他们正在加大投资。根据美国总承包商协会（AGC）的数据，在2023年的调查中，41%的受访公司表示他们正在启动或增加对培训和职业发展的投入。另有14%的公司表示他们已投资增强现实或虚拟培训设备，25%的公司表示他们增加了使用包含大量在线或视频内容的学习项目。

在疫情期间成长起来的Z世代，也意味着他们渴望在工作之外拥有充实的生活。在Instagram上精心打造精彩纷呈的社交生活照片对许多人来说至关重要——远程办公也是如此。那些不太能提供远程办公或接受远程办公速度较慢的行业，例如建筑业，面临着最严重的技能缺口，这绝非巧合。

罗迪斯说：“对于很多正在寻找职业的年轻人来说，工作与生活的平衡真的非常重要。社交媒体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完美的生活。很多年轻人不愿意只有工作而没有其他生活。”

根据 AGC 2023 年劳动力调查，79% 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公司的办公室员工必须全职到办公室上班，而只有 23% 的受访者表示，员工可以选择在办公室工作的日子。

数字原住民想要使用科技

对于 Z 世代——第一代每天使用互联网成长起来的所谓“数字原住民”来说，能够在日常工作中使用科技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据雇主品牌专家 Universum 称，谷歌、微软和苹果等大型科技公司是全球商科学生最向往的雇主。

建筑业老板们希望建筑业能够利用一些新技术的力量，使建筑工作对下一代更具吸引力。

AGC 的一项调查发现，44% 的受访者认为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将通过自动化容易出错的人工任务，对建筑工作产生积极影响。

“工作数字化可以带来帮助，”意大利租赁公司Transgrua的商务技术员若昂·洛伦索（Joao Lourenco）说道，他也出席了IPAF活动。“出租车司机的名声不太好，但优步司机的情况稍好一些。这种变化——运营人员的数字化以及与工作相关的一切——可以为我们这个行业带来焕然一新的改变。”

此外，除了新技术之外，Z世代还要求他们所在的公司更具代表性和包容性。

“我们这一代人成长在一个非常进步的社会，”洛伦索补充道，“对我们来说，多元化显然是一件好事，也是我们生活中方方面面都需要的，因为不同的视角对我们显然有益，不仅体现在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上，还能让我们体验不同的事物。我不会总是去同一家餐厅。我想吃意大利菜、墨西哥菜，各种不同的口味。”

或许，除了良好的薪酬和工作条件之外，Z世代最希望的还是工作能带来意义感，而不仅仅是赚钱。

“新一代年轻人更看重的是工作的意义，而不仅仅是工作本身，”吉尼公司销售人员蒂博·伊策尔说道，他也是IPAF活动的演讲嘉宾之一。“他们会关注公司的价值观，希望与自己的价值观相符。当然，他们也会浏览公司的网站和社交媒体动态。而且，他们在面试中也会问到这类问题。比如，公司正在开展哪些社会项目？有没有组织志愿者活动？有没有采取可持续发展措施？这确实是一个全新的现象。”